越云也是微微一怔,连忙道:
“末将当时也未想许多,只是各部首领欲向殿下称臣,称您为可汗。殿下神威盖世,岂能和蛮族首领共用一个蛮夷尊号?”
“反观天可汗,乃是那草原众部落之信仰,各部既奉殿下为主,您如何不能受此尊号?”
听到越云的话,李彻沉默不语,众人也不知他在想什么,殿内的空气都沉重了起来。
陈平之、越云等人虽不曾做声,心中却有一丝期盼。
‘天可汗’一称虽是虚名,但也是一种至尊称谓。
若是殿下应下此尊号,便说明殿下称帝之心已是坚定无比,他们这些将领早晚都是从龙之臣。
可若是不应下。。。。。。他们还是得想个办法,找个时机给殿下披上一身袍子才是。
过了半晌,李彻才缓缓开口道:“且让他们都进来,本王要亲自问问。”
很快,在奉军甲士森严的押送下,十几个身着皮袍的北胡首领,低眉顺眼地走了进来。
经过这十几天的俘虏生活,一众首领身上早已没了草原雄主的桀骜,只剩下卑微的臣服。
众人走到厅中却不敢抬头看台上的年轻藩王,齐刷刷地匍匐在地,额头紧贴冰冷的地砖。
用生硬的夏语参差不齐地高呼:
“小王,叩见伟大的。。。。。。天可汗!”
“长生天见证,我等愿效忠天可汗!”
“天可汗,万岁!”
李彻高踞主位,俯视着脚下这群人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眼神冷漠得像是在看一群没有生命的物件。
见李彻如此神态,曲近山瞳孔微微一缩,心中暗道:“此刻殿下的威严,竟是有了几分陛下的模样。”
良久,李彻才端起面前的酒杯,并未饮用,只是用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。
他忽然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。
“呵。”
这声冷笑像鞭子一样抽在一众北胡首领身上,顿时抖得更厉害了。
“你们称本王为天可汗?”李彻终于开口,“那本王倒要问问你们。。。。。。”
李彻身体微微前倾,语气陡然变得更冷:“本王的父皇,大庆天子,你们又该称之为何?!”
北胡首领们饶是脑子再傻,也被这话惊得面无人色、抖如筛糠,却是一个字也答不出来。
称奉王为至高无上的‘天可汗’,那远在帝都,统御着大庆的皇帝陛下,又将置于何地?!
听到李彻的话,一众奉国将领们眼底闪过一丝失望神色。
时至今日,难不成殿下还对皇帝怀有迂腐的忠孝之心吗?
李彻看着众人支支吾吾的模样,嘴角那抹冰冷的嘲讽渐渐扩大。
最终,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,化作一阵响彻厅堂的大笑:
“哈哈哈哈!”
就在北胡首领们几乎要被这笑声压垮,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。
李彻的笑声戛然而止。
他猛地站起身,目光如炬:“想来尔等蠢物也无此等考虑,本王替你们想好了!”
他居高临下,一字一句,如同金科玉律般宣判:
“尔等尊孤为‘天可汗’,孤之父皇,大庆天子,当尊为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