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尔一手扶住他腰侧,另一手按着上背靠近肩胛骨的位置,小心地把他身体往左侧倾斜。她没有用力,用引导的方式,让他顺着方向慢慢调整。
她轻声:“现在感觉呢?”
谢丞礼闭了闭眼:“舒服一点了。”
温尔又替他把床垫调整到稍微斜靠的角度,重新支起腰部软垫,再将被子轻轻盖回。
这一系列动作,她做得非常慢,但也异常安静,没有一句多余的提示。
谢丞礼望着她,眼神柔下来。
“做志愿者的时候学的?”
温尔轻声:“嗯。”
“医生之前也调过你的体位,我记得你当时动了一下,脸色白了。”
“所以我知道,不能压左下背。”
谢丞礼伸手,握住她的指尖。
她的手很凉,但握得很稳。
“谢谢。我的尔尔。”
温尔没回话,只是轻轻靠过去,在他胸口停了片刻。
她忽然问:“你有时候,是不是不愿意叫我?”
谢丞礼一顿。
温尔继续:“你不舒服的时候,不会叫我。”
“哪怕我就在旁边。”
谢丞礼轻轻摩挲她掌心。
“之前是。”
“我觉得你太安静,怕我一开口,就吓回你脑子里的那个梦。”
温尔倚偎在他身前:“我感觉,好多了。你以后不许不叫。”
谢丞礼应了一声:“好。”
温尔靠着他,片刻后又抬头,声音极低地说:“我知道了你在。”
“所以我醒得回来。”
谢丞礼笑了一下,缓缓点头:“嗯。”
江屿敲门进来的时候,病房里刚被清洁过,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。谢丞礼已经坐起,靠在斜调的床背上,腰侧多了一层支撑软垫。温尔坐在他右手边,一言不发,抱着一个速写本,不知道在画什么。
“早上好,”江屿语气尽量放轻,“没打扰吧?”
谢丞礼点头:“刚醒。”
江屿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,没有多问什么。
他站到床侧,递过一张文件:“心理干预组那边到了,您提前预约的。”
谢丞礼接过,只简略扫了一眼。
温尔的眼神终于有了一点反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