诊所内的人都对戚弘的现状不知情,包括尧笙灵,她也好奇地看着鑫采。
深吸一口气后,鑫采决定委婉地讲出实情。
“太可怕了,戚弘莫名其妙变成丧尸,幸好陆队在,一枪爆头!”陈火观一边嚷嚷一边推门进来,还模仿陆弥千钧一发之际地开枪动作,“砰!”
鑫采: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费其与意外地挑眉,看向鑫采,“我还以为,园区已经将所有丧尸隔绝在外。”
“我在这里生活将近一个月,确实没有碰见丧尸。”尧笙灵感觉很奇怪,“火观,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
陈火观呆呆地看着一身作战服的陌生男人,再看了看满脸无奈的鑫采,心知自己可能,也许,大概是闯祸了。
十分钟后,鑫采完整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,然后面向费其与,“我没有想要欺瞒您的意思,戚弘作为基地的前主理人,无论他发生了什么事我都难辞其咎,更不论现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。但我对基地的权柄毫无想法,只想让大家有一个更安全平等的家园,如果您想委派官方人员入驻基地,对于基地的各项情况我会知无不言,全力配合。”
听见这一番诚恳的话,费其与笑了笑,以真心换真心,“益州基地需要秩序,但不是谁都能当秩序领头人,我来益州之前已经听说过这个基地的现状,包括这一路所见所闻,都让我觉得很不安,试问要有多大的规模,才能将益州目前无主的物资搜刮近半,可这里人员稀少,到处空空荡荡,你们搜刮了这么多物资用不完还藏起来,其他人怎么生存呢?我想这些决策跟前主理人戚弘息息相关吧。”
鑫采有些难堪,但是对上尧笙灵,江凡他们充满信任的目光,她心中又充满了勇气,“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,之前这里对于普通人来说生存条件相当严苛,他们为了能在基地生存下去,只能无止境地从外面搜刮物资换取积分,恰好也是因为我们公司目前武器资源充足,他们甚至能持枪去抢别人的物资。”说到这儿,鑫采深吸一口气,“这完全违背了我创立积分制度的初衷。”
“戚弘的死亡是个意外,但是即使他还活着,我也不会再允许他继续滥用权利满足自己的欲望,大部分物资都进了他的私库,这几天我会陆续开放,基地的大门也会向无论年龄无论性别的幸存者敞开,我。。。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。”
“我相信你。”尧笙灵眼眶有点红,此前她的爱人深受折磨,而她也受制于人,在那么难的情况下,尧笙灵都能感受到鑫采的是非观和责任感,现在形势逆转,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。
费其与也点点头,鑫采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愉悦的笑,“谢谢,需要做什么调查,我们随时配合。”
“调查?”费其与笑了笑,“鑫女士,我来这儿只是为了一桩私事。”
鑫采不解地问,“那您带来的那些车,装备还有士兵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像是来铲平基地的。”陈火观悄咪咪地说了一句。
尧笙灵和江凡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,裴向民咳了两嗓子,“他来这儿是打算接江凡和笙灵去昌城。”
“带了一个小队的人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,我们难得出来这么远,当然要沿途救一些被迫流浪在外的群众,一起回昌城。”费其与哭笑不得地解释道。
“现在形势不比以前,政府鼓励各方建立独立基地,希望它们尽可能地收留流浪群众,所以即便现在是戚弘坐到我面前跟我讲话,我也没有办法逼迫他做任何整改,更不可能动用武力。”费其与叹了一口气,“建立威信和秩序是很困难的,无论怎么说,没有官方参与,益州基地的体系已经算是比较完善了。”
“是啊,刚来益州基地我还以为自己得救了,用不了多久就能过正常日子,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。”裴向民唏嘘不已,“如果不是笙灵和江凡来改变了现状,这里还不知道会被戚弘糟蹋成什么样。”
费其与看出对方是这间诊所的医生,对于之前的事很好奇,饶有兴趣地和他畅谈起来。
尧笙灵见鑫采此时有些心不在焉,便将她带进房间,“你好像有心事,是因为我和江凡要走?”
对上她关切的目光,鑫采心里的沉闷有了一处泄口。
她进社会摸爬滚打数十年,真真假假的朋友有过不少,因利益而来又因利益而去,或许也有过交换真心的阶段,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,她一直都很清楚这点。
直到这一刻,鑫采才忽然觉得以往那些自以为是的洒脱多么可笑,她收取思绪笑了笑,“我想过你们可能会离开,但。。。太突然了,我有点舍不得。”
“舍不得?”尧笙灵听完笑弯了眼,“嗯,其实我也有一点点。”
“那我也只有一点点。”鑫采看不出情绪地补充了一句。
窄小明亮的病房里,尧笙灵笑呵呵地往前走了两步轻轻抱住她,“我们各自都有必须完成的任务,总有一天会再见面,别忘了,你还是宝宝的小姨。”
静静地听完尧笙灵温柔的慰语,鑫采笑着“嗯”了一声,许久,她慢慢放开环住尧笙灵的双手,将那些感激的,难言的,潮湿的挽留落在了她的肩头。
*
昌城部队的战士素质优良,不到二十分钟已经在广场集合列队,费其与对着鑫采一行人敬了个礼,“感谢你们为益州群众做的一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