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六突然道:"你何必这样对他们呢。"
容六有些迟疑:"不论怎么说也是立下汗马功劳的吧。就算他犯了错,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。起码给他留条活路。免得……其他人心寒,说你闲话。"
肖腾道:"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。"
容六并不了解,不是笑脸相迎的就是良善之辈。刘罡就是那种人。时间长了,求而不得的贪念会腐蚀一个人,刘罡已经从利齿变成一颗毒牙了,幸而他在被反咬一口之前来得及将其连根拔起。
至于舆论,他从不在意,人对八卦的记忆是很短暂的。浸淫于写字楼生涯的职场精英们都见多了人来人往,只要不威胁到自身利益,都会选择冷眼旁观。即使现在公司上下议论纷纷,不出几天大家就会淡忘了这件事。
"仁慈一些不好吗?"
肖腾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:"我并不需要这个。"
商场如战场,有谁会对敌人仁慈吗?他还以为容六懂这个基本的粗浅道理呢。
容六对
着他,脸上没有笑容,那是种他从没见过的的低沉的严肃。青年突然说:"你非得这么铁石心肠吗?"
"……"
他在容六眼中看到了一丝陌生的,接近于嫌恶的神色。
这神色蓦然刺痛了他。
肖腾冷漠地回应:"我一直都是这种人,你才知道吗?"
容六说:"我会帮他请律师。"
一瞬间肖腾以为自己听错了,但他迅速回过神来,知道这真的是容六的发言。
这是容六第一次,明确地站到他对面来。
肖腾冷冷道:"拭目以待。"
肖腾关上车门,冷酷又粗鲁地发动了车子。
这算什么事?
容六能为了一个根本没交情的人,而讨伐他?
这还是容六吗?
他不能理解,也不敢相信。
在被触了逆鳞的躁怒之余,又觉得隐隐的痛感。外面天寒地冻,他心里像有火在烧着一样,不是温暖,而是皮绽肉开的灼痛。
容六很晚才回家,肖腾在书房里能听见外面轻微的,不属于孩子们的动静。
他之前并不打算去找容六,现在当然也并没有在等什么。容六如果真的要忤逆他,他是绝对不会放下身段让步的。
有人轻轻叩响了书房那敞开的房门。
肖腾并不回头。
"对不起,我今天不该说那种话。"
肖腾没出声。
"你就当我是胡言乱语吧。"
肖腾有种略微发酸的轻松。他心想,这就对了,知错就对了,但他还是不会这么轻易原谅顶撞了他的人。
他……
未及多想
,又听得容六说:"我永远也不该站到你的敌人那一边去。"
肖腾点点头,他心里那块别扭的皱褶几乎要被这么一句话就熨平了:"嗯。"
"就算我并不站在你旁边。"
"……"
容六告了辞,就去睡觉了。
肖腾一个人沉默地坐在书房里。他不是很明白容六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