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那已被打趴下的女尼,明明就算不死,也该是大残了。
结果她一下子就挺立了起来,挺立的姿势还格外古怪,那就是整个呈一个跪伏状,双手双脚的关节一扭,竟全部翻转了过来。
段云还没反应过来情况,。。。
夜深如墨,长安城的灯火却未眠。听钟庐外的心钟树在月华下轻轻摇曳,每一片叶子都像被镀上了一层流动的银光。唐绾绾坐在案前,手中握着一支旧笔,笔尖悬于宣纸之上,迟迟未落。
她听见了。
不是风声,不是雨声,也不是远处街巷里偶尔传来的犬吠或更夫敲梆。她听见的是无数声音的低语??从四面八方涌来,穿过山河、越过大漠、掠过海洋,最终汇聚成一股温柔而沉重的潮水,拍打着她的耳膜与心神。
“唐老师……我终于敢叫我爸一声‘爸爸’了。”
“娘,你走那天我没哭,但今晚我想嚎啕大哭一场。”
“对不起,我没有守住我们的约定。”
“谢谢你,哪怕你不记得我,我也曾深深爱过你。”
这些声音不属于任何人,又属于所有人。它们是散落在人间角落的遗言、悔恨、告白与释怀,在某个看不见的频率中被唤醒,经由心钟树的共鸣,尽数流入她的意识深处。
她闭上眼,任那万千心音洗过灵魂。良久,才缓缓提笔,在《别经》附注之后添上新的一段:
>“当言语不再只为生者而说,
>当倾听成为一种修行,
>世界便多出一条隐秘的通道。
>它不在地底,也不通幽冥,
>它只存在于??
>一颗愿意柔软的心之间。”
墨迹未干,窗外忽有微光一闪。一朵晶莹剔透的花瓣自空中飘落,轻轻贴在窗纸上,竟发出极轻的一声“叮”,如同钟鸣余韵。
与此同时,云断山莲池畔,守护少年正仰望夜空。那朵小白花今夜格外明亮,花瓣边缘泛起金边,仿佛吸收了整片星河的光辉。忽然,它无风自动,五片花瓣依次开合,每一次震动都释放出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,向四周扩散而去。
山中百兽伏地,连最凶猛的黑豹也匍匐在地,眼中流出清泪。一只年迈的老狐抬起前爪,对着山顶方向三拜,随后悄然走入林中,身影渐淡如烟。
而在东海渔村,“声音博物馆”的沙地下埋藏的十七枚晶石同时发烫。孩子们惊醒后跑出屋外,只见海面再次升起光影,但这一次,并非亡魂归来,而是十七道人影手牵手走向岸边,脸上带着笑,口中无声哼唱着一首古老的童谣。
他们走到沙滩中央,齐齐跪下,对着村庄深深叩首。然后起身,一步步退回海中,直至消失在浪花尽头。
第二天清晨,村民发现那座钟面图案已发生变化:指针开始缓缓转动,一圈又一圈,不快不慢,宛如心跳。更奇异的是,每当有人站在钟面上说出真心话,指针便会停顿片刻,指向某个方向??有人说是故乡,有人说是未来,还有人说,那是“心之所向”。
孙女蹲在沙地上研究许久,忽然抬头对众人道:“这不是指南针,是‘心向仪’。它不告诉你去哪儿,只提醒你??你真正想去的地方。”
消息传至非洲难民营,“记忆之树”突然开出三百朵银花,香气弥漫整个营地,许多长期失眠的人第一次安然入睡。那位德国女医生抱着儿子的照片坐在树下,轻声说:“今天我没哭,我只是想告诉你,妈妈现在过得很好。”
话音刚落,一片树叶飘落掌心,叶脉竟天然形成一张笑脸。
她说不出话,只能仰头望着湛蓝天空,泪水滑进嘴角。
同一时刻,北境长城的铜钟再度响起,这次不是三声,而是十二记长鸣,整齐划一,穿透风雪,直达天际。守界营士兵们自发列队,一人一句,轮流诉说心中最深的情感:
“阿妈,今年冬天我不冷。”
“兄弟,你的那份军功章,我一直替你戴着。”
“老婆,等退伍我就回去修咱家的房子。”
最后一句说完,指挥官走上烽火台,将那只破旧风筝重新放飞。这一次,风筝没有消失在晨曦中,反而越飞越高,最终化作一点星光,融入北斗七星之中。
观星台上,太史令猛然抬头,瞳孔剧震??原本黯淡的第七星,竟再度亮起!不仅如此,整条银河似乎都被某种力量牵引,缓缓旋转,最终凝成一行横贯天穹的光字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