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靠多久,就靠多久。”
“我也不离开。”
温尔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谢丞礼低头,在她发顶落下一句极轻的回应:
“慢慢回来吧,尔尔。”
上午十点半,门外响起第二声极轻的敲门。
这次没有立即应答。
谢丞礼侧头看了温尔一眼。她还靠在他胸前,但眼睛是睁着的。那双眼不再空空地悬着。
“他们来了,”他低声说,“是我叫来的。”
温尔没有出声,但她的睫毛动了一下。
谢丞礼掌心按在她肩背,轻轻推了推:“你靠着也可以,我会挡着。”
温尔缓慢地抬起了头。
她的脸上还带着昨晚留下的压痕,唇边干裂,发尾打结。
昨晚温尔洗过澡后,谢丞礼想给她吹头发。但吹风机的声音一响起,温尔就一头撞进了谢丞礼的怀里,吓了他一跳。连忙放下吹风机把温尔抱紧。头发也就自然风干,带着卷曲和死节。
谢丞礼等她坐稳了,才轻声说:“进来。”
门轻轻打开。
还是江屿领队,身后是一位三十岁出头的护理医生,穿着整洁制服,动作专业稳重。昨天冒冒失失的助理已然被换掉。
护士带着操作箱,先环视一圈,目光落在温尔身上时,没有丝毫异样情绪,只轻轻点头致意,然后将物品轻声放在病床侧的小推台上。
“我来为谢先生完成例行检查,包含测温、血氧、四肢活动指标登记。”
“过程中不接触您,”她看向温尔,声音柔和,“任何部分,如您不愿见,可随时离开或停下。”
温尔没有说话,只缓慢地摇了摇头。
她没有退开。
谢丞礼的手,始终按在她身后。
护士开始操作。
她先用非接触式体温仪测额温,谢丞礼微微低头,额头对准那道红外线。嘀的一声响起,温尔的肩膀轻轻动了一下,但没有闪避。
谢丞礼侧头:“吓到了?”
温尔偏过头看他,迟钝地说了一句:“不是。”
他温声问:“要不要喝点水?”
温尔点了一下头,极轻。
谢丞礼亲自喂她,像早上那样,用温水杯舀起一点,在她唇边递过去。温尔见周围人在,自己接过水杯抿了一下,然后主动张口。
护士没有催促,也没有趁机操作,只是静静地等着他们完成动作,才低声提示:
“下一步是腿部肌张力检测,我不触碰患者,仅记录现象。”
谢丞礼点头:“我来。”
他抬起手臂,轻轻盖住温尔的手:“你还记得昨天晚上怎么压我小腿的吗?”
温尔盯着他看了几秒,像是在努力从记忆中捞出那个动作,最终点了点头。